小男孩的书包

刘洪‖童画

当年搬到这个小区不久，我就注意到这个小男孩了，瘦瘦的，眼挺大，头也不小。那天，他妈妈提着他的“大白兔”小书包，拖着他去幼儿园。大概是*一次去幼儿园吧，他哭，打着坠坠，不愿往前走。哭声尖利。小脸哭得通红的。

后来，他上学了。每天上学、放学，都是他的姥姥负责送和接。姥姥提着他的新书包走在前面，不时地回头朝他喊：“快走啊。”他走走停停，东张张西望望。别的小孩在骑小自行车，他站着看；呼地跑过了一只小花猫，他停下来看；有时看见我在玩篮球，他就来到篮球架下，看我玩。我说：“小家伙，你要玩吗？”把球扔给他，他掉头就跑，挺怯生的。后来，他不怕了，我朝他扔球，他先是躲，之后追球，追上了，抱着球，进了场地，仰望篮框，再看看我，似乎是问：那个大圈太高了，怎么往上扔呀？他的姥姥，就在不远处等他，提着他的书包，喊他：”快走啊。”她总是提着他的书包，从没看见她背着他的书包。

他渐渐长高了，可以自己去上学了，书包也换了，换成了那种带轮子的，像是旅行包，呼隆呼隆拖着走。有时走到篮球场外，我问他：“小家伙，上学吗？”他小脸一红，不回答，低着头，呼隆呼隆走远。

再后来，那个“旅行包”上，又加了个书包，和“旅行包”一样的鼓鼓囊囊。两个书包太沉了，呼隆呼隆，声音格外响。有时我想和他说个话，根本没机会，因为他呼隆呼隆走过篮球场时，是匆匆的，目不旁斜。

今年他读五年级了。昨天，上学的时间，我又看见他了，还有那个姥姥。姥姥提着他的书包，他拖着那个“旅行包”，两人一前一后地走。他走在前面，走的是小快步，头不抬眼不睁。姥姥老了，跟在后面跟得很慢。他止步，等她，等得不耐烦，尖利地喊了声：“快走啊！”